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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貝珠工藝當代發展

  • 副標題:以索羅門群島為例
  • 文:王昱心
  • 圖:王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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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貝珠的材料為海洋貝類,來源種類相當多,包含黑蝶貝、鮑貝、珍珠、黃金蝶貝、瑪腦貝、牡蠣、硨渠貝、海膽、螺類等,其製作工法多為手切、磨、穿孔、鑽製。
描述

臺灣原住民族泰雅族貝珠文化主要可分為珠串與珠布,貝珠的材料是俗稱五爪貝的硨磲貝科(Giant clam),廣泛分布於印度洋與太平洋,臺灣原住民運用貝珠在服裝中以紋面民族為主,但是貝珠工藝除了文獻上的記載之外已無傳世。紋面民族的管狀小顆粒貝珠串與索羅門群島的貝珠飾相當類似。

貝珠工藝

臺灣原住民族中以紋面民族擁有貝珠串織作成服飾的文化,以泰雅族的貝珠衣尤為特殊、貴重,運用貝類耗時、費工磨製細管狀珠子織作於傳統服飾中。由秦貞廉編輯之《漂流台灣秀姑巒之記》(原書名《享和三年癸亥漂流台灣チョプラン島之記》)是少數提到貝珠工藝與製作的文獻資料,書中記載1803年花蓮縣豐濱鄉港口村阿美族人以製作的貝珠與居住在上游——木瓜群泰雅族交易換取織布。在傳統泰雅族社會中,只有族長、親團組織的首長,以及獵頭最多的勇士,在特定儀式舉行時才可穿戴。貝珠衣曾經作為貨幣使用,以換取物品,另一功用是結婚時男方送給女方的聘禮。(註1)

目前臺灣現存的貝珠衣大約是一百至一百五十年前泰雅族所持有。貝珠在傳統的使用與意義上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為服飾之用,貝珠衣係以厚重的硨磲貝取其中質地細緻的貝料,磨製成細小圓柱狀的白色貝珠,橫綴或縱綴於苧麻織布上並排對齊,一件長背心約需用上數萬粒的貝珠綴飾,一般重約三、四公斤,為泰雅族最貴重的禮服在現存社會中已不多見,衣服形制有長背心、珠裙、胸布及護腳布等,並有腰飾、腳飾、腕飾及臂飾等裝飾品;其次,為作為貨幣交易之用。(註2)再現貝珠的工藝是近代編織工藝技術的探討,而且與野桐工坊的重製工藝脈絡有關,藉由物件的再現來延續故事,文化內涵傳遞、傳承的載體。

索羅門群島貝珠工藝田野紀錄

太平洋中還持續製作的貝珠工藝在索羅門群島馬萊塔省(Malaita)的Langalanga人,最有名的貝珠藝術如kap kap,為男性配戴的前頭飾品,形式為環狀(ring-style shell money),直徑範圍約715公分,該圓盤由大型貝類的殼製成;中間以八角星型為中心,為上「U」字型排列的環狀,最外圍則由三角形環繞成。貝殼錢(shell money)與其珠飾(shell bead)有時候是單一構成的,譬如手指穿戴的指環,也可以是整體構成的,如披風、頭飾、服飾,也可以是身體飾品的一部分,Malaita人最具特色的珠飾為如大圓盤型、配戴身體的頸飾、腕飾等,與臺灣泰雅族的貝珠文化(貝珠串與圓型耳飾)有相同之處。

藉由中研院民族所郭佩宜副研究員的引薦,本人於2019年9月30日從臺灣出發,經過澳洲轉機斐濟再到索羅門群島,從索國首都荷尼雅拉再轉船運,10月2日終於抵達馬萊塔省(Malaita)的村落拜訪保留這項文化資產的Langalanga人,用海洋貝飾製作珠飾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參與,現場工藝製作展演由耆老到中年、壯年、青年、少年女性到兒童都投入製作的行列。也因為是文化展演,所以Langalanga人換上傳統樹皮衣,一一呈現貝珠工藝的工序。

貝珠工藝未來發展

不同於一般作為貿易與個人裝飾的珠飾,太平洋區域的南島語族與臺灣原住民族珠飾還扮演了重要的社會功能,穩定傳統社會的發展與原始藝術美感的展現。從貝珠的使用來看,南太平洋藝術與臺灣原住民族的生活慣習有許多共通性,貝珠工藝在太平洋區域逐漸式微,傳統貝珠的製作工藝在當代需要以文化資產保存為主彰顯文化獨特性,可見貝珠工藝文化在太平洋區域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除了交易之外,也為人類傳統智慧資產保存與紀錄做出相當重要的貢獻,這也是索羅門群島極力保存貝珠工藝的原因之一。在臺灣,貝珠工藝早已失傳,且在華盛頓國際公約保護生態育種的限制下,無法採集硨磲貝製作珠飾,因此尋找替代材料,並持續深入探討貝珠與織作的文化意涵為當代臺灣原住民工藝保存的要務。

1 根據1915年《蕃族調查報告書》的記載,桃園縣復興鄉大嵙崁部落過去男方甚至要給女方五十至一百件的珠裙聘禮;若無聘禮,則可用勞力換娶,在婚後須住女方家工作數年,獲許可後,才可將妻子帶回家。離婚時,妻須還珠裙二十件左右給丈夫。假設若再婚,則只要四、五件珠裙即可。貝珠是泰雅傳統服上穿戴式的配件,如男子的頸飾、女子的腕飾,以及縫製在衣服上。
註2: 在張光直先生的研究中提到:「用珠串及珠布所製之衣飾亦可用為交易之媒介。如珠衣換算珠條百條或珠條束十束或珠裙兩張;珠帽,換算珠條二十五條或珠條束兩束半;珠腿飾(一對),換算率同珠裙。此等珠串及珠布之製作品,具備貨幣之一切功能,有一定之價值系統,可用於購買,婚聘、罰金、報酬及其他。(上文引自「臺灣原住民族歷史語言文化大辭典」網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