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遇盜 中途喪命
七月,鬼月,很多人家掛上鍾馗畫像,希望捉鬼大仙起嚇阻作用。
殊不知鍾馗也有倒運的時候,在京劇舞台上。
那齣戲是京劇《烏盆記》,又名《奇冤報》。主角是位客商,在外奔波做生意,好不容易賺了錢,準備回家和父母妻子團聚。中途投宿在趙大夫妻家,趙大看這位客商的行囊沈澱澱的,起了侵佔之心,酒飯之中下藥,將他害死。趙大家做的是瓦罐窯生意,於是準備將屍首剁成泥醬,混入窯中。夫妻倆捲起袖子,磨刀霍霍,正欲行動,忽然妻子一抬頭,看見牆上那張鍾馗畫,眼睛閃亮閃亮的,當下心頭一凜,刀子剁不下去。趙大一怒,站上高椅,把鍾馗的雙目挖下,惡狠狠說道:「看你還瞧得見瞧不見?」然後二人安心剁泥燒窯,製為烏盆。
還有一種說法是,鍾馗的歷史原型是商代的右相伊尹,商代成湯死後,伊尹開始攝政,還自立為天子,將太甲放逐,厚愛太甲將伊尹殺死,伊尹化為惡鬼,這個惡鬼就是鍾馗。
陰間判官鍾馗 《烏盆記》使不上力
這是京劇傳統老戲,挖眼只是虛擬動作,不可能當場血淋淋表演,但是必須有一名演員扮演鍾馗,站立在桌上,靜止不動,代表畫像。挖眼時沒有反應,等到趙大夫妻下場,鑼鼓一響,鍾馗就動起來了。先施展京劇高超的武功,「跳岔」,從桌上跳下的同時,劈開雙腿,呈一字型落地。隨即站起,噴火、跳判。這是整套陰間判官出場的舞蹈身段,代表人間有不公不義之事,判官看不下去,要出來撥亂反正。不過這回捉鬼大仙自身也牽涉其中,不公義之事不僅是客商遇害,更是自己雙眼被挖,所以鍾馗極為憤怒,噴火是憤怒,也是昏暗世界的一束光明指引。
然後鍾馗以獨白方式表明要為客商申冤,不過這齣戲裡的鍾馗一點都不厲害,連自己的眼睛被挖都束手無策,要怎樣為別人申冤呢?原來他只負責告訴客商鬼魂,可以去定遠縣找包拯告狀申冤,然後鍾馗就完成了他的任務,下場去了。只是這項指引也沒有神效,客商已經被燒成烏盆,只能被封鎖在窯內,直到三年後,趙大把烏盆送給一位名叫張別古的老頭,當作債務償還,鬼魂這才得以離開苦窯,懇求張別古把他帶到包拯衙前申冤。由此看來,鍾馗在這齣戲裡,可以說是最無力、最倒運的。
鍾馗的故事,其實還有很多,比如鍾馗嫁妹,這個故事說的是鍾馗在自己成為鬼後,為了報答同伴杜平的厚葬之恩,在除夕之夜,鍾馗返家,將妹妹嫁給了杜平。
全本《鍾馗》戲 光碟永恆傳世
戲曲舞台上當然有完整的鍾馗故事,最有名的自是裴豔玲大師的全本《鍾馗》。滿腹才化華的鍾馗,上京趕考,高中狀元,但奸相卻收受賄賂,害鍾馗落榜。鍾馗義憤填膺,衝上金殿,激憤撞柱而亡,剛烈行為驚動天地,被封為捉鬼大仙,而鍾馗掛念陽世小妹孤身一人,因此一縷陰魂回到故里,為妹擇婿。這齣《鍾馗嫁妹》,堪稱悲與喜、美與醜的完美結合。舞臺上鬼火光螢、冥界陰森,蘊含的卻是無限人情;眾鬼族面目猙獰、造型醜怪,展現的卻是人間至美;武生武丑翻滾跳躍,令人目不暇給,流露的卻是平安吉慶、一片祥和。紅塵、黃泉錯落呈現,悲涼、溫馨交織融合,相反的特質,凝聚於一身,對比的二者,是矛盾也是和諧。全劇呈現繁複中的悽惻,喧騰裡的寥落。裴豔玲大師在2006年曾應國光劇團之邀來臺在國家劇院演出,由朱勝麗飾演妹妹,轟動一時,留有光碟,是國光劇團、也是國立傳統藝術中心的瑰寶,永恆傳世。
鍾馗是中國傳說中很出名的一個神,他會捉鬼,能夠幫助人們打鬼驅邪,很受人們喜愛。每逢過年過節,民間就會掛上印有鍾馗畫像的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