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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宇宙人|劉建幗 胡撇仔的不可能任務

  • 副標題:第153期-2025/06
  • 文:顏怡今
  • 圖:奇巧劇團
  • 點擊數:27
劉建幗導演。(楊為仁攝)
描述

創意用邏輯設定劇情,作品自然會長出自己的樣子。

宇宙對話

Q:導演覺得自己哪裡最怪?
A:可能是我不覺得自己怪
Q:請用一個形容詞形容自己?
A: INFJ
Q:請用一個形容詞形容你導的戲?
A:值回票價?
Q:導演腦袋裡最常想什麼?
A:為什麼
Q:導演最愛傳統藝術的哪一部份?
A:演員與音樂


很難定義劉導的戲!劉建幗20年來不斷混融雜糅劇種與音樂,透過跨文化、跨劇種、跨語言多重融合,讓歌仔戲變得當代又摩登。在她的巧思下,傳統戲曲忽而以烏克麗麗伴奏出Bossa Nova般慵懶輕吟,忽而又在電吉他催奏下炸裂出比搖滾更搖滾的震撼,讓人忍不住驚嘆,原來歌仔戲可以這麼有趣!

 

混,戲曲可以很搖滾

有人認為劉建幗的奇巧劇團風格是胡撇仔,什麼是「胡撇仔」?源於日治時期因殖民而對傳統戲曲的禁制,當時民間藝術團體為求生存,在表演中加入外來文化,獨特的表演風格加上特殊的歷史背景,胡撇仔始終有正反兩面評價,然而,劉建幗在胡撇仔裡看到了旺盛生命力,她認為胡撇仔具有開創性,其本質是不受限的,「關鍵在你如何混融詮釋。」劉建幗點出其中奧秘。

劉建幗的媽媽是知名豫劇皇后王海玲,幼年每夜裡聽著媽媽哼的豫劇安睡,豫劇曲調像耳音灌進她的生命裡,成為重要底蘊。小學後,她和姐姐劉建華迷上電視歌仔戲,為了歌仔戲,兩姊妹會騎著小腳踏車跑遍附近錄影帶出租店去租所有的歌仔戲影帶;不過,進到青春期後,劉建幗興趣又不一樣了,她笑著說:「國中開始瘋狂愛上流行音樂與搖滾,夢想有一天到香港紅磡開演唱會。」

 

混融,關鍵在邏輯通了

2004年奇巧劇團成立,身兼編劇、導演、演員與團長的劉建幗,不斷創造出一齣齣好玩又具深味的好戲。像是讓東方的孫悟空、豬八戒走進西方童話故事與木偶奇遇記裡的皮諾丘相遇——《空空戒戒木偶奇遇記》;之後,劉建幗又帶著孫悟空、豬八戒展開與虎克船長的對抗,《空空戒戒大冒險之船長虎克》不只有歌仔戲、歌舞劇,還藉由故事裡鱷魚肚子裡發出的滴答鐘聲帶入踢踏舞表演。他說:「看似天馬行空的創意,只要找到內在的邏輯,按著邏輯設定劇情,不需要多餘的解釋,作品自然會長出自己的樣子。」

2011年的《金蘭情X誰是老大》是奇巧劇團第一場售票演出劇目,在黑幫廝殺爭地盤的劇情裡,劉建幗不僅讓豫劇與歌仔戲對戲,還把流行樂、搖滾樂完美結合,舞臺上華麗的混融表演,完全跳脫單一劇種主體的思維,劇中雙語的混用更反映了臺灣當前社會語境。

2016年奇巧胡撇仔劇場《鞍馬天狗》,劉建幗將胡撇仔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相較以往,這齣戲的元素更加豐富了,不僅有搖滾、傳統戲曲,還有寶塚歌舞及精彩的殺陣劍術。

要將這麼多型態的元素混融在一齣戲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劉建幗卻讓它完全合理,像是劇情進展到祕密基地裡的革命志士時,劇中人演唱的音樂風格是傳統歌仔戲,場景轉換到新玄組的戲份時,按照角色設定則以現代歌舞型態進行。劉建幗還刻意創造「神妖天狗」這個妖怪角色,透過這個角色,將豫劇帶入戲劇裡,而當這些角色同臺飆戲時,舞臺上華麗的胡撇仔之美吸引觀眾目不轉睛、驚嘆連連。

 

混融雜糅,在堅持與妥協中不離初心

混融劇種與音樂的創作過程,導演、編劇與演員都面臨很大挑戰。以演員來說,除了原本戲曲的唱唸做打之外,還要學跳舞、黃梅調、甚或改用不熟悉的語言表達,劉建幗表示,劇種不同,特性也不一樣,例如日本武士刀和傳統戲裡的道具使用,都有不一樣的身段架勢,演員必須重新學習。而為了創新,劉建幗也常在妥協與堅持中擺盪煎熬。

《我可能不會度化你》劇中,劉建幗原設計以歌仔戲的【柳絮調】為基礎編創音樂,但嘗試將歌詞直接帶入【柳絮調】裡唱,感覺太過直接,而改寫的流行音樂曲風雖然在戲劇氛圍上合拍,卻沒有【柳絮調】的旋律,於是幾經討論,最終在歌曲的間奏中加入【柳絮調】的旋律。劉建幗表示,不管是妥協或是堅持,都是基於為戲好的初衷,此外,這些設計對於不熟悉歌仔戲的觀眾,可能只覺得是一段好聽的旋律,但對歌仔戲戲迷來說,卻有看見傳統戲曲不同面貌的驚喜。

對於結合了許多劇種與型態後的奇巧胡撇仔,觀眾的接受度如何?劉建幗說:「重點是要把故事說得動人、戲做得精彩好看,讓即使不懂戲曲的觀眾,也能被劇情與表演所吸引。」她強調,導戲的初心,是要把戲曲帶給更多的觀眾,因此持續保有通俗與大眾性格。

不管愛不愛歌仔戲、懂不懂豫劇,在奇巧,都能享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