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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屬於原住民的魔幻時刻 陳瓊珠構築奇幻原住民舞台

  • 次標題:第137期-2021/08
  • 文:李冠杰
  • 圖:六角創藝有限公司、愛樂劇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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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設計舞台時,陳瓊珠致力與表演者、創作團隊溝通,以打造出原住民專屬的舞台,共同營造演出的「Magic Moment」。圖為《雲海中的仲夏夜──天祭HOCUBU》精彩劇照。
簡介

原住民文化雖無劇場概念,但隨著不少團體將原住民歌舞呈現在舞台上,使人們看見原住民表演在舞台上的無限可能;舞台設計師陳瓊珠深入研究原住民故事文本、走入部落考察,尋找任何有助於創作的元素,與表演者、製作團隊共同建構獨一無二的原住民舞台。

最初,原住民的傳統舞蹈與歌謠並非是單純的表演,而是與祭典儀式、生命禮俗等生活型態密切相連。舞蹈跟歌謠就像是原住民生活中的一部分,與目前人們所認知的表演較無關聯。因此,當原舞者將原住民富生命力的祭儀樂舞搬至劇場、舞台上,將之重現於世人眼前時,不少人才驚嘆,原住民歌舞在台上竟有如此多的可能性。

為此,六角創藝有限公司創辦人,同時也是舞台設計師的陳瓊珠在每一次為原住民戲劇打造舞台時,便悉心與表演者、導演及各部門溝通,使原住民表演與劇場互相結合,創造屬於原住民的「Magic Moment」。

借鏡傳統戲曲 打破技術與預算限制

「原住民戲劇的主題,無論是舞蹈、現代戲或音樂劇,不外乎與部落神話、祖靈傳說及愛情故事三者有關。」陳瓊珠進一步解釋, 原住民戲劇的文本往往涉及超現實,場景上天下海,多為奇幻風格,「不像很多現代劇,場景可能就在家中、戶外公園等,基本上還是寫實的場域,視覺詮釋的挑戰就比較低。」

2016年的鄒族神話音樂劇《雲海中的仲夏夜──天祭HOCUBU》中,內容除改編鄒族塔山傳說外,還加入了部族間互相征戰而惹怒天神的情節,因而出現許多迥然不同的場景,包括雲端、湖邊、森林,甚至是彩虹橋等具奇幻性的場景。要在同個舞台空間與條件下去塑造多元奇幻的視覺效果,這對擔任該劇舞台設計的陳瓊珠著實是項挑戰。此外,由於原住民戲劇較為小眾,製作經費、預算自然較為有限,這使得陳瓊珠在設計原住民舞台時除了面臨場景多變的挑戰外,預算問題也格外耗費心神,「舞台製作費有一百萬跟五十萬的,困難度立見真章。」陳瓊珠直言。

為了解決預算和技術上帶來的挑戰,陳瓊珠向傳統戲曲借鏡,使用接近「一桌二椅」的概念打造舞台,「就是用共通的元素,去營造意象式的舞台,如《雲海中的仲夏夜──天祭HOCUBU》中我便透過樹的不同位置,來塑造不同片森林,集中在舞台左邊是一片森林,集中在右邊又是另一片森林,如此一來便可解決場景多變的挑戰。」至於奇幻場景要如何呈現?陳瓊珠與影像設計配合,藉由光影、燈光的效果共同營造舞台視覺效果。像是瀑布一景,由於技術條件的限制,無法再用吊桿來製作瀑布場景,陳瓊珠便結合投影的方式打上水波紋代表瀑布,同樣打造出令觀眾驚嘆不已的場景。

此外,在原舞者《迴夢Lalaksu》中,由於是較為意象式的演出,陳瓊珠雖在舞台上只使用了竹子去象徵不同場域,不過各場域間的竹子表現手法卻各有不同,有時是層層堆疊的部落房屋,代表著美好願景,但切換到具有權威氛圍的場景時,又變為可取人性命的尖竹。

與團隊溝通 共同打造魔幻舞台

「由於每個舞台都有各自不同的限制,不太可能什麼都在舞台上做,所以從事舞台設計最重要的事便是統合所有現在可利用的資源,去思考最好、最可變的方式,進而打造一個可以吸引觀眾共鳴的舞台。」陳瓊珠直言。

由於陳瓊珠本身非原住民,為了能精準打造屬於原住民的舞台,陳瓊珠在設計舞台時更是勤與團隊溝通,且前置作業多不勝數。

除了閱讀相關文本外, 陳瓊珠也會前往部落實地考察,如為排灣族金曲歌手芮斯主導的森林實景史詩音樂劇《Miling'an米靈岸》設計舞台時,她便受主辦單位邀請走入部落,親身感受排灣族文化,瞭解部落傳說、圖騰的意義等。

在前置作業準備得差不多之後, 陳瓊珠便與整個團隊溝通討論舞台的設計概念。由於當時《Miling'an米靈岸》的導演希望舞台能重現山林的感覺,因此她除了將真實的樹種在觀眾席旁邊外,還在整個舞台上鋪滿沙子,盡可能去模擬山中的環境,「燈光一打,觀眾就感覺好像真的置身在山中觀看排灣族的故事。」

充滿無限可能性的原住民戲劇

近年來,原住民戲劇的表現形式漸漸趨向多元,如將傳統歌謠重新編曲,或是將原住民議題放入現代戲劇中,呈現原住民到都市裡求學、工作所面臨的問題等。

對此,陳瓊珠表示肯定,她認為隨著愈來愈多的表演從原住民本身出發,但透過結合各種不同的演出程式,將可對原住民戲劇帶來正面的影響,也能讓一般人擺脫對原住民戲劇的既定印象。

「無論是淒美的愛情故事,或單純充滿靈性的吟唱、儀式性的舞蹈,都只是不一樣的媒介跟文本而已;劇場真正的魅力,在於讓台上台下的人互相共鳴、交流,如此一來,觀眾本身是否為原住民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陳瓊珠在接觸過許多不同形式的原住民戲劇後侃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