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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藝金曲獎34

  • 副標題:飛行無遠弗屆
  • 文:黃尉瑄
  • 圖:北木偶劇團、合和藝苑、張智傑、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 風潮音樂、何宥恩、當代傳奇劇場、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光興閣掌中劇團、挽仙桃劇團、國立傳統藝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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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木偶劇團《水鬼請戲》賦予了布袋戲無限的可能性。
描述

2023年疫情趨緩,一切藝術工作開始復甦,傳統藝術家們激烈競爭,最後在第三十四屆傳藝金曲獎中脫穎而出。

在傳統藝術的宇宙中自由飛行,無論與前輩同行、與友人同行,抑或與新生代同行,坐上太空船,勇敢啟程,為每一段航程賦予特殊意義,在星球間互相激盪,攜手探索,飛往傳統藝術更浩瀚絢爛的宇宙。


最佳傳統音樂專輯獎 

《南管七大枝頭排門頭系列──【倍工】四孤、四對》合和藝苑

由重要傳統藝術南管戲曲保存者林吳素霞藝師帶領製作的《南管七大枝頭排門頭系列──【倍工】四孤、四對》,集結全臺灣從南到北包含沙鹿合和藝苑、臺南南聲社、鹿港聚英社、臺北和鳴南樂社、臺北華聲南樂社等共五個南管館閣參與錄製,完成目前所見最完整的【倍工】四孤、四對曲目有聲出版品,拔得最佳傳統音樂專輯獎。

合和藝苑團長李碧珍表示,一般人對於南管音樂的接受度並不高,相較於聽起來熱鬧的北管音樂,南管音樂像是宮廷音樂,較為優雅,也比較小眾,因此希望透過這張專輯讓南管音樂更加親民。這張專輯以南管十音合奏,包含琵琶、二弦、三弦、洞簫(合稱上四管)、響盞、雙鐘、四塊、叫鑼(合稱下四管)、拍板、玉噯等十種樂器,「此次傾盡眾人之力,各館閣來自臺灣南北,大家的時間湊在一起,再一起進入錄音室,其實很不容易,所以錄製了大半年。」李碧珍說。

「南管跟其他的樂種不一樣,是一字多腔──一個字就有字頭、字腹、字尾,是較為特殊之處,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後才能抓到韻調,加上南管又分成南管音樂與南管戲劇,可以學習的內容很多,通常大家會覺得南管就是難學,有時候還會發現怎麼愈學愈難!」李碧珍說,她剛開始學南管的時候也很挫折,也曾一度想要放棄,「所以獲得這個獎對我來說意義重大,表示堅持南管的學習是對的!」

李碧珍說,希望未來能夠將南管音樂向下扎根,從學齡兒童開始,「也許是學校的社團活動,或是將南管音樂編入課綱當中,讓小朋友習慣聆聽不同的樂種,先有初步的接觸,學起來也會比較容易。」


最佳藝術音樂專輯獎

《楊瑞瑟:臺灣印象──音.畫》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

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以《楊瑞瑟:臺灣印象——音.畫》獲得最佳藝術音樂專輯獎,中提琴家楊瑞瑟表示,這次合作的對象──鋼琴家廖皎含與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的同仁──都很早就認為臺灣本土音樂的創作是一種責任,要把臺灣的音樂傳承給下一代,或者是做出創新改變,為了引起聽眾的更多共鳴,選擇以多數臺灣人的共同經驗與記憶─—九二一大地震為主題,分別邀請林碩俊、陳瓊瑜、趙菁文、林京美、蕭慶瑜等五位年齡介於二十至六十之間的臺灣作曲家,汲取臺灣元素,為這片土地譜寫新曲。

誕生於不同世代的作曲家們眼中的臺灣各有不同,因而打造出五首非常不一樣的曲子,呈現出臺灣豐富的面向,楊瑞瑟說,在北、中、南的三場音樂會結束後,收到聽眾的熱烈反饋,聽眾從樂曲中接收到的情感傳達激起無數想像、產生無數共鳴,甚至有聽眾以圖畫反饋聆聽樂曲時腦海中想像的畫面。

身為音樂家,尤其常年接觸西洋古典音樂,楊瑞瑟說:「常常覺得好像離現代生活很遙遠,演奏好久好久以前的人創作的樂曲,但是音樂仍是優美的,如果能夠用樂器創作出跟聽眾有共鳴的曲目,我們終究是要唱自己的歌,演奏自己的音樂,後來自己重新回味這張專輯,仍然深深地受到感動。」

「很感謝能夠與這麼多優秀的音樂家們一起創造出一張很棒的專輯,也感謝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在背後的大力支持,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以西洋樂器作為媒介,未來楊瑞瑟與財團法人春詠藝術文化基金會仍會持續以引起聽眾的共鳴為目標,連結大眾對臺灣這塊土地的記憶,打造新的樂章。


最佳跨界音樂專輯獎

《誰在vuvu家唱歌》風潮音樂國際股份有限公司

深耕排灣族古謠傳唱採集的教育工作者查馬克.法拉屋樂生前耗時七年參與製作的排灣古謠專輯《誰在vuvu家唱歌》摘下了最佳跨界音樂專輯獎,遺孀謝恩祈表示,這張專輯是查馬克最後的遺願,當時只想做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們因為工作或者是環境的改變,離開家鄉,什麼是我們可以留給孩子的?」

這張專輯的製作從2015年開始,透過採集很多古謠、歌謠,或者是將老師們在課堂中唱的歌編成童謠,把從vuvu(祖輩親屬)身上學到的傳統童謠,透過查馬克.法拉屋樂教唱「泰武古謠傳唱」的學童,希望能夠呈現真實在地的排灣族部落生活。

風潮音樂總監吳金黛回憶,「當時參與錄製的小朋友年紀都還很小,還很純真可愛,查馬克常說:『快一點,小朋友快長大了。』而在製作過中我們遇到製作經費不足、遇到新冠疫情,最後都一一克服了,我們希望未來的孩子可以知道這個世代的排灣族人是以什麼方式在過生活。」

泰武國民小學校長賴慶安則表示,學校一直想要做一些部落的紀錄,無論是教學面還是生活面,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把一些快要消失的古謠慢慢保存起來,這些未來也都可以成為教學的教材。「我們也希望這種保存古謠的方式不要僅限於泰武國民小學,僅限於我們部落,希望能夠影響更多部落,因為我們唱的歌跟你們唱的歌一定會不一樣,彼此一起唱,一起互相欣賞,這多美麗!」


最佳偶戲主演獎

吳聲杰《水鬼請戲》臺北木偶劇團

曾入圍兩次傳藝金曲獎的操偶師吳聲杰,憑藉清亮高亢的嗓音,在臺北木偶劇團《水鬼請戲》成功展現角色豐沛的生命力,奪得最佳偶戲主演獎,他謙虛地說,是臺北木偶劇團全體工作人員成就了這個獎,「最要感謝的是臺北木偶劇團團長林永志,他帶著我南北跑,到處學藝,所以我有很多師父,謝謝每一位在我學藝路上幫助我、提點過我的老師。」

吳聲杰說,身為偶戲主演必須要有不怕丟臉的心,「臉皮要夠厚,因為要變出很多不同的聲音,臉部表情一定會一直不停地變換,還必須要扛得住練習時的無聊與無趣。」吳聲杰說,布袋戲最困難之處並非觀眾看到的後空翻、旋轉等動作,「最困難的反而是走路,怎麼把每一個行當、不同年紀、不同體態用偶戲表演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是因為人的手指關節有限,第二則是需要花很多時間來練習生、旦、淨、末、丑等不同行當的聲音表現。」

「布袋戲直至今日仍是一直在朝前發展的劇種。」吳聲杰認為布袋戲可以勝過人戲之處在於可以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布袋戲的面相很廣,可能是八面、十六面,甚至是三百六十面,而偶雖然是死的,但是人可以賦予它生命,而賦予它什麼樣的生命就是由我們人來決定的,不一定要拿一個真正的布袋戲偶才叫做戲偶,或許它的偶頭是布袋戲偶的偶頭,但是它的身體可以是一塊很長很長的布⋯⋯所以有無限的可能性等著我們去創造。」

對於布袋戲的傳承,吳聲杰認為首要任務就是讓大眾喜歡上布袋戲,「拉近布袋戲與觀眾的距離,不要讓觀眾覺得布袋戲很艱深,比如說在校園巡迴演出的時候,我會利用綜藝的方式吸引同學的注意,故事也是同學比較能夠接受的。」


最佳青年演員獎

朱柏澄《傳奇風雅􀀗野豬林》當代傳奇劇場

2021年拜京劇名家吳興國為師的朱柏澄此次以《傳奇風雅6野豬林》獲得最佳青年演員獎,他表示,演出《野豬林》的演員必須文武雙全,才能將此戲演繹得宜,武生雖然擅長以肢體、功夫演繹角色人物,但是通常文戲底蘊偏弱;演出《野豬林》的唱功與唸白非但要符合調門、力度,最主要的是有韻味,而老生雖然有文戲韻味,唱腔唸白也有功,但是林沖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武功的表現是不可或缺的,如果沒有功夫底子,這齣戲演到一半就沒力了,而且不能只看臺前表現,下了後臺還有許多換裝、換頭根本沒時間喘息,要一直保持在狀態內!

朱柏澄謙虛說:「文戲與音樂的結合,也是令我覺得困難的地方,畢竟我道行不夠,還不是那麼懂得活用音樂來發揮表演,借力使力,無論在動作、唱腔上,花了很長時間才逐漸熟練。」他說戲曲界眾所皆知勤學苦練的必要性,問題就在於不能停留在技法的鑽研,身為演員,要追求表演更深層的含意,追求美感,追求人世中一切情感的理解,追求真正能夠感動自己的東西是什麼?

這一次朱柏澄在《野豬林》中是首次一人主導整個晚上的劇碼,「演員在舞臺上演主角三個小時,他的角色中心思想要非常明確,且對其他配角的情感理解、人物關係,甚至是劇本的場次安排,音樂的配器音質、音樂的變化,擴大來講,甚至是整個劇場的氛圍燈光,都要非常地敏感。」他說,透過《野豬林》的磨練,對於戲劇的完整性產生新的認知、對於戲劇中的音樂性有更多的理解、對劇場的一切愈來愈敏感與細膩,此次在控場與角色演繹上的轉折、變化,跟以往相比,達到全方位綜合性的突破。

朱柏澄說,未來無論是創作或是演出,都想進行各種嘗試,畢竟師父吳興國的發展相當多元,身為徒弟也想闖一闖師父曾經有過的經歷,希望自己能跨足更多領域,把京劇帶出去,也把其他領域的美好帶進京劇世界。


最佳演員獎

唐文華《群借華》國光劇團、唐美雲《冥遊記──帝王之宴》唐美雲歌仔戲團

最佳演員獎今年開出雙蛋黃,頒給戲曲界的「雙唐」──國光劇團頭牌老生唐文華、唐美雲歌仔戲團團長唐美雲。唐文華表示,此次《群借華》不只是挑戰自己,更是挑戰中國大陸,「中國大陸這麼多的演員,很多人可以飾演魯肅,飾演孔明,也可以把關公飾演的很好,可是就是沒有人能夠『一趕三』,我們就是要創造事實,創造體驗,國光劇團把很多不可能化為可能,我們不斷地堅持、不斷地奮戰,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臺灣培養出來的表演藝術人才都是一流的。」

每一年、每一部作品對唐文華來說都是挑戰,像是《伐東吳》「一趕四」,飾演黃忠、關興、劉備、趙雲,就是在創造挑戰,「前人沒有做到的我們來做,能人所能,更要能人所不能,就是因為如此,我們在戲曲舞臺上奮鬥五十多個年頭,讓年輕的後繼人才看到我們還在奮戰,以身做則,鼓勵他們一直為表演藝術奮鬥下去。」唐文華說。

一趕三和一趕四因為飾演的腳色不同,所以詮釋的片段、情感的投入,都增加許多困難度,《群借華》是一部非常大的戲,每一齣戲每個腳色幾乎都是二十、三十分鐘以上,分量非常多,所以整場換臉的時間極少。

最後唐文華話鋒一轉,說在傳統戲曲上的傳承上就是「隨緣」二字,年輕人要能夠自覺,老一輩的要帶著他們自律、自動、自發,「要旁敲側擊地帶領他們,讓他們動了對藝術堅持的決心。」他說。

而憑藉《冥遊記──帝王之宴》獲得最佳演員獎的唐美雲,是第二次獲得最佳演員獎,獲獎當日,唐美雲歌仔戲團下午才剛剛結束高雄衛武營的演出,馬上搭高鐵北上參加傳藝金曲獎,唐美雲表示:「傳統藝術無論是戲曲還是音樂,相較於金鐘獎、金馬獎,算是較為小眾的獎項,因此戲曲人跟音樂人一定要盡全力挺自己的獎,『家有喜事』一定要回來參加。」

此次唐美雲在《冥遊記──帝王之宴》中反串演出女性角色,所飾演的武則天與大眾一般印象中的武則天有所不同,需要呈現出一般女子嫁為人婦後遇到的諸多問題,感謝評審肯定的同時,唐美雲謙虛表示未來會在演藝之路上繼續努力,「雖然大家都說我是有歲數的人了,還要努力到哪裡去?但我還是希望可以為歌仔戲做更多事情,希望為當代歌仔戲留下更多的作品。」


評審團獎

《大俠百草翁前傳》光興閣掌中劇團、《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明華園天字戲劇團&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在最佳演員獎之後,評審團獎亦開出雙蛋黃。光興閣掌中劇團(後簡稱光興閣)以新金光戲模式打造的《大俠百草翁前傳》獲得本次評審團獎,光興閣第二代團長林宏憲表示,光興閣六十年來一直致力於保存內臺布袋戲文化,在目前娛樂多元化的情況下,要用過去的方式演出其實不容易,所以這幾年在保留傳統之外力求新的突破。

「許多人想要創新,就會使用金光戲最表面的武打戲或者變景演出,卻忽略了金光戲最重要的劇情走向。」林宏憲說,早期金光戲是長門戲,今天演完明天觀眾還要來看,如果沒有好的劇情支撐,觀眾隔天就不會來看戲了。

此次光興閣與導演宋厚寬合作,宋厚寬希望劇本中要體現親情、愛情、友情,林宏憲最初寫了十三個完全不同的劇本,最後捨去十二個,才有如今的《大俠百草翁前傳》。林宏憲說,金光戲中恩怨情仇最多,「故事裡情感的部分絕對充足,但在細膩的情感表現上,少有人去挑戰。」這次《大俠百草翁前傳》在演出的兩個小時內,向觀眾展現細緻的親情、愛情、友情,又做出人性的展現,是這齣戲所做出的最大突破。

光興閣在第一次進入劇場時,就希望演出不失金光戲的絢爛,在演出中大量運用現代劇場的燈光呈現,卻也不影響觀眾的整體視覺;音樂則是希望完全走向電影配樂的形式,先有主題曲,再從主題曲延伸喜怒哀樂,這也是光興閣首次找歌手演唱主題曲;此次亦突破鏡框式演出,「透過五六分鐘的開景,營造更強烈的情感表現,這個是現代劇場才能做到的,很榮幸與宋厚寬導演合作。」林宏憲說。

《大俠百草翁前傳》打破了金光戲的框架,走出了金光戲新的面向,既保留了第一代團長鄭武雄為角色刻畫的精髓,又能看出林宏憲在接班之後發展出的新特色,未來光興閣仍將持續進行新金光戲的演出,「鼓勵各個劇團都能夠進到劇場演出,雖然進劇場會面臨很多困難,但是唯有遇到困難並將之克服,才能夠精進自己。」林宏憲說。

而同樣獲得評審團獎的《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由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後簡稱莎妹劇團)與明華園天字戲劇團跨界合作,莎妹劇團編劇周曼農表示,「跨界指的並不只是歌仔戲與現代戲劇,還有舞蹈、音樂、舞臺設計等各種方面的結合,也包含整個過程當中的工作方法。」兩個劇團的演員、工作者如何互相激盪、尊重、彼此理解,討論可以一起往前進的各種策略,「這個肯定並不只是對成果的肯定,更是對整體劇團運作的肯定。」周曼農說。

明華園天字戲劇團藝術總監陳昭香說,2021年推出的《潮水孤蟾》是明華園天字戲劇團首次跟莎妹劇團王嘉明導演合作,「有一次王嘉明導演跟我們的團長陳進興說:『我們來跨界吧!』團長有跟我商量,我們認為是很好的嘗試,才開啟了兩個劇團的共同創作。」

陳昭香記得王嘉明導演先集合舞臺劇的演員與歌仔戲的演員,請舞臺劇的與歌仔戲的演員們分別即興演出一齣沒有劇本的戲,陳昭香說,這一段雖然跟《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後來拿到劇本之後,看到舞臺劇與歌仔戲融合的內容,「因為已經領悟到舞臺劇演員的演技,所以我們想說不能輸,也算是一邊合作一邊競爭。」陳昭香說。

在劇中負責舞蹈部分的小事製作非常認真,不僅從頭跳到尾,要負責歌仔戲的部分,也要演出舞臺劇的部分,演出中都沒有停息,陳昭香說:「看到小事製作的老師們這麼努力,大家就說好上下一條心,不管如何就是要把戲演好,一氣呵成,不要重來,不然舞蹈的老師真的太辛苦了!」

周曼農則說,以現代戲劇演員的角度看來,歌仔戲演員是非常可怕的,「他們身上可以看到從小到大累積的豐厚能量,他們能夠在舞臺上直接編臺詞,可以直接唱。像大姐(陳昭香)就常跑來跟我說劇本這樣寫不合邏輯,幫我改臺詞。歌仔戲中也有非常多需要表達強烈情感的段落,情感如何引導、如何表現,觀眾想看的是這個,我認為這是表演的精華,從演員身上學習、感受非常多。」


最佳年度作品獎

《文武天香》挽仙桃劇團

首次入圍傳藝金曲獎的挽仙桃劇團,以《文武天香》摘下最佳年度作品獎,成為最大黑馬。編劇蔡逸璇表示,《文武天香》與其他戲不同之處在於──最初即是從劇本出發,「以前我都是做委託創作,需要顧慮每個劇團的演員不同,選擇以小生戲為主或者是以小旦戲為主,而這齣戲最初是我參加阮劇團的劇本農場計畫所創作出來的,第一次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創作,我把創作重點放在用傳統戲的觀點加入現代人的情感,以這個方式來說我想說的故事。」

在形式上《文武天香》是傳統的歌仔戲,通常傳統戲曲中的愛情故事大多是單向的,而《文武天香》中所描寫的感情關係都是雙向的,劇中較大膽的嘗試是探討一位女性是否可以同時愛上兩位男性?以兩位男性之間是否可能產生友情以外的感情?蔡逸璇引用劇中的臺詞說到:「愛就愛了,哪有辦法講原因?」

《文武天香》用傳統戲的形式討論現代人的問題,巧用戲中戲的方式表達或象徵這些角色們當下遇到的情境,第一場以《桃花過渡》表現天香樓既是酒館又是戲館歡樂的氛圍,第三場則穿插《白蛇傳‧斷橋》的片段,採用某些劇種會使用的版本──小青其實不是女性而是男性,本來許仙、白素貞、小青三角關係在小青的性別改成男性後發生質變。蔡逸璇說,劇中的戲中戲都是選用傳統戲中經典的折子或者是段落,「代表我對傳統戲曲的愛啦。大家都在做戲曲的創作,無論是創新或是跨界,討論傳統戲如何放在現代的戲當中,我想讓大家有另外一種感覺。」她說。

「一些現代的觀眾如果不喜歡看傳統戲,並非因為傳統戲的身段不好看、唱腔不好聽,而是對現代人來說劇情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主題、劇情已經不合時宜,傳統要如何更靠近現代?是大家需要思考的方向。」蔡逸璇說,傳統跟創新更像是光譜的兩端,「《文武天香》是傳統,但也一定有創新的部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遠,而傳統就是這個巨人,要創新一定要先了解傳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