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樂出身,出國念音樂學博士返國,文大國樂系教授樊慰慈涉獵甚廣,從作曲彈箏到研究國際鋼琴比賽,著作豐富,但他總沒有把「彈古箏」當成一個職業,「這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這些年,我每十年都會給自己下一個新任務,這十年,我計畫一年寫一首新樂曲,每年作演出,要讓古箏有更多當代的新生命。」
樊慰慈(左)演出《鄧麗君箏協奏曲》。
國樂、音樂學、作曲 底蘊深厚
樊慰慈身兼箏演奏家、作曲家,也是國內知名音樂學者,從小是老么,父母親給樊慰慈非常大的自主空間,想學古箏,啟蒙於廖運生,1977至78年間曾向陳蕾士學習;想念書就念,樊慰慈建中畢業,選擇了國樂做自己的大學興趣。上了文化大學國樂系,主修作曲,師事錢南章與馬孝駿。
樊慰慈1981年畢業,1984年秋赴美,先後獲得西北大學音樂史學碩士及哲學博士學位,他的博士論文主題探討李斯特鋼琴音樂演奏風格之歷史傳承與比較,兼具東方與西方觸角,視野甚廣。返國後擔任文化大學國樂系專任教授及碩士班導師至今,近年更成立「箏藝之研」,擔任藝術總監,希望持續發揚古箏之美。
古箏 當代社會文化新選項
「過往的樂器發展史,都是從底層發展,好比二胡,笛子到箏。只有古琴,是君子文人彈奏的上流社會樂器,如陶淵明所說,空琴無弦也可彈。但發展至今,古箏這些民間樂器不但沒有被淘汰,反而因為它們背後的傳統,成為當代社會的新選項。」
樊慰慈務實觀察,在臺灣,仍有許多喜歡箏樂的民眾與樂迷,持續學習;臺灣的箏樂演奏家也非常努力,無論是新生代或是師字輩,在專業上都持續精進,「雖然臺灣社會對於古箏人才的需求也許不大,但臺灣畢業的國樂年輕學子,幾乎都有輸出國外教學或演奏的實力。」
箏演奏家樊慰慈要將箏樂做更多當代突破。
鄧麗君入樂 古箏傳遞當代情感
「在國樂的專業表現上,臺灣近年其實不輸中國大陸。」樊慰慈觀察,對岸的最高等級比賽,也就是文化部辦的金鐘獎,「王乙聿、陸橒等臺灣作曲家等作品入選為決賽指定曲,這些都是臺灣專業實力的證明。」
樊慰慈觀察,在大陸,樂器的學習人口,鋼琴仍是第一位,第二名卻是古箏,已經打敗了小提琴。大陸推行多年的考級制度,古箏都是熱門選項,「中國大陸現在更急需箏樂師資,臺灣培養出來的年輕人不但有技術,也有創意,這些都讓古箏的推廣有了推波助瀾的效果。」
市場面如此,在專業上,箏的演奏也加入許多新形式,或直立演奏、或自成音樂劇場,把古箏當成敘述劇情的重要媒介。樊慰慈自己則是在系列創作中大量融入各種世界音樂元素,並呈現出獨特當代臺灣社會文化的重要特質,「每年為古箏創作新曲,希望古箏可以傳遞當代社會情感,進而被大眾接受。」
樊慰慈發表過開拓新指法的《音畫練習曲》系列作品;改編古琴曲,讓古箏有更多表現的可能性。他更加入兩岸三地都非常喜歡的鄧麗君題材,寫出了《鄧麗君》協奏曲,至今都成箏與小型國樂團經常演奏的曲目。
樊慰慈認為箏樂仍有許多突破空間。
箏如仕女 氣質高雅 又如俠士 白虹貫日
樊慰慈從自己開始以身作則,對於製作音樂會的每一細節都很重視,強調質感,讓觀眾從拿到音樂會節目單開始,就會感受到古箏音樂會的高雅品味;他也發現,近年在樂器製作技術上,古箏逐漸朝一種高級工藝美學的方向提升,「古琴如道士,但古箏更像是仕女,低吟輕歌;又如俠士,可以彈劍狂歌,這種獨特的氣質,是快速的現代社會最需要的空間。」
「我認為古箏有它的時尚性,其實國樂都一樣,我希望可以開發廣古箏的高級時尚(Haute couture)形象,其實彈古箏一點都不俗,最傳統的,才有深厚的內涵跟底蘊,可以變成最現代的,被時代所接受。」樊慰慈說,但這中間必須經過轉化的過程,「我希望這一代的音樂家都從自己開始,為古箏作出新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