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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我」的模仿

  • 次標題:木雕家羅又睿的日本共鳴
  • 圖:三十三歲的羅又睿,大學二年級時因為學校的選修課而開始接觸木雕,2012年通過文化部文化資產局「重要傳統工藝保存者—施鎮洋木雕傳習計畫」徵選補助,成為國寶級木雕傳統藝術保存者──施鎮洋老師的傳習藝生。走過十幾個年頭,羅又睿對木雕熱情不減,準備實現的藍圖卻日漸明確,他希望透過國際交流,吸引更多年輕人關注這項工藝,期待傳統木雕能脫去濃厚的宗教色彩,朝向現代藝術、文創、日常生活用品等市場邁進,當人人家中都有木雕創作,木雕工藝就無須刻意地「被保存」。

    羅又睿大學時就讀國立雲林科技大學文化資產維護系(後簡稱雲科大文資系),大二那年因傳統工藝課程開始接觸木雕,並加入雲科大文資系執行的大木作傳習計畫。羅又睿回憶:「大木作傳習計畫是文化建設委員會(現為文化部)在學校辦的四年計畫,學員大多是營建商或是建築師,當時的我就是個年紀很小的『小老弟』,這些大哥不斷鼓勵我:『好好學木雕,社會很缺這樣的人才』。」羅又睿笑說:「這些前輩、大哥的話,對當時的我,猶如一盞『明燈』,祛除心中原本對學木雕的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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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又睿參加泰國清邁工藝節時舉辦工作坊,推廣木雕。

有系統的學習 成效加倍

在施鎮洋老師的教導下,羅又睿很快著迷於木雕一刀一鑿的沉靜世界,他說:「木雕的每一刀都很重要,所以創作時要全神專注。」對木雕的喜愛日深,學校一週一次的課程再也無法滿足羅又睿,於是,只要聽說老師在哪裡開課,他就去上,不只臺中,就算老師位在彰化鹿港的家他也去,即使後來就讀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建築與文化資產研究所,假日同學在玩、在打工,他都風塵僕僕地從臺北趕到鹿港,跟著老師繼續精進木雕技藝。

一路上,身邊不乏半途放棄木雕的人,但羅又睿說:「和以前的人比起來,我們這一代學習木雕幸福多了,就像施鎮洋老師說的:『我們這一代是從天上學下來的』。」施老師會這樣說是因為,以前是學徒制,學徒在什麼都不會的時候,只能從最末端的細修開始碰觸,摸索很長時間後才有機會再學別的,真的可以動手打粗胚,可能都是學藝好幾年後的事。

羅又睿說:「比起過去工匠師的學藝,我們很幸運,教材有系統、材料也準備好,老師從打粗胚開始帶我們一步一步從頭學起,學習成效更好。」羅又睿舉例說:「木雕的技法包括陰雕、浮雕、透雕、圓體雕,全部都學會後,才能做『圓柱體雕』,也就是雕刻龍柱,這是木雕技藝的學習指標,以前蓋廟的工班裡,只有五、六十歲的老師傅才能執行,但我卻是二十七歲就刻第一根龍柱。」

以身觀身 赴日考察

羅又睿研究所一年級時,申請行政院客家委員會「築夢計畫」,前往日本富山縣井波小鎮考察,實地瞭解國外是如何進行木雕工藝的傳承和保存。他說:「井波幾乎全鎮的人都在做木雕,從寺廟建築、神祇雕像到木雕藝術,走在街上不時可看見屋裡的人正在創作,小鎮裡甚至有木雕職業學校,提供相關課程讓從事木雕工藝的人進修。」

他也發現,日本傳統工藝的傳承,重在「無我」的模仿,最高境界是能做出和師傅一模一樣的作品。羅又睿說:「相較之下,在臺灣學習木雕,老師不會要求做出一模一樣的作品,學生的創作可有個人的風格,並不要求一成不變。」儘管如此,日本年輕輩的木雕工藝師也有許多現代藝術創作,羅又睿認為,這些作品更能夠與現代人產生共鳴。

此外,讓羅又睿最感震撼的是,相較臺灣傳統工藝主要仍靠政府出力扶持,日本卻是以民間的力量有組織、有計畫的推廣木雕工藝,除了每年帶著工藝師的木雕作品,巡迴各城市展售,還有民間企業贊助舉辦國際木雕創作營。他說:「一般人認為要先將傳統技藝保存下來才有後續發展,但是逆向思考,如果木雕工藝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產業,就不會有失傳的問題。」

奠基傳統技藝 創新藝術製作

除了日本,羅又睿也曾經應邀前往泰國清邁的工藝節演講,並多次到檳城進行木雕現況田野調查,羅又睿認為:「臺灣木雕即使有源自閩南的文化,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早已經發展出自己的獨特樣貌,應該更積極地參與國際交流,讓臺灣工藝在世界舞臺上的定位更加清晰。」

曾經沒落的臺灣傳統木雕工藝,因為年輕人的投入,正悄悄的轉型,木雕逐漸褪去過去濃厚的廟宇色彩,朝藝術化、精緻化發展。羅又睿樂觀的相信,雖然還有很多挑戰,但臺灣傳統木雕工藝必然會走出自己的路線,發展出多元而創新的面貌,讓世人從木雕認識臺灣。


簡介

羅又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