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體」、「自動控制」、「即時攝影」、「環景攝影」、「科技劇場」、「4D浮空投影」… 如果我們透過這些他創作用的介面與術語來開始認識周東彥與他的生命,可能會認為這是個隔著機器的冷冽、虛擬、高傲、新潮的個體。但是當他從提袋中陸續拿出保溫壺幫你倒上自己在家裡手沖的咖啡,打開一包媽媽剛剛切好的水果來展開聊天活動時,你瞬時對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2012與周書毅合作的 跨界劇場《空的記憶》獲得WSD「互動與新媒體」金獎。
自稱是媽寶 感謝母親自幼支持寬廣的學習
周東彥,這個近十年間廣泛流傳在表演藝術圈圈的名字,有很多的頭銜:「影像劇場導演」、「英國中央聖馬丁藝術暨設計學院劇場與多媒體碩士」、「2013年世界劇場設計展WSD『最佳互動與新媒體』大獎得主」、「狠主流多媒體有限公司負責人」、「狠劇場藝術總監」。
劈頭就問起東彥怎會走上影像之路,他倒是先透露了一個幼年的故事。
運用創新數位科技創作劇場作品的周東彥心裡住著敘事劇場的傳統靈魂。
原來他一直是充滿好奇心的小小孩,很多事物都想探究,媽媽對他甚麼樣的想法都支持,於是領了報名費,小學三年級的他便和表親一起到臺北國語日報大樓,參加一個又一個的「才藝班」:鋼琴、演講、小提琴(自認這個才藝學得有點失敗)…小小孩究竟上了多少才藝班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媽媽標會買給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台攝影機
高中是一個關鍵性的階段。周東彥早就拋開升學主義的枷鎖,對於自己擅長也喜歡的科目,會加倍付出用功,但是像數學這種加倍學習也可能只能從二十分晉升到三十分的科目,他寧可把時間放在自己擔任社長的戲劇社營運,或是買票去看臺北當時正開始輸入的一些前衛創新「開眼」的國外表演藝術節目。
而更關鍵性的腳步,是對他的新興趣永遠支持的媽媽,幫他買了他的第一台攝影機,開展了周東彥與影像的不解之緣。
影像紀錄拍攝才剛開始萌芽,因為他考上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導演組,又開始另一段老老實實的戲劇導演養成道路,直到了上到鴻鴻老師的「導演專題」,被解放創作的可能性,周東彥又重拾攝影機,完成的作品讓老師覺得大有潛力,鼓舞他將作品投往臺北電影節,竟然就獲得了入圍的肯定,讓他燃起想在影像與劇場更上層樓的企圖。北藝大一畢業,他就遠赴設計頂尖學府英國聖馬丁藝術學院,攻讀劇場與多媒體。
2014 《我和我的午茶時光》關照與3C產品密不可分的現代人的溝通與自處。
根是劇場是情懷 是周東彥的「傳統」
七年級的周東彥並不是出生在手機與網路的時代,學生時代還用卡帶用CD聽音樂、甚至用手寫作業報告,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個新潮前衛的人,雖然被歸類為年輕世代,使用數位科技創作,但是大學時代奠基的劇場觀,仍然是傳統的、古典的,對他來說無論劇場還是純粹影像的創作,核心的部分還是人,還是看重文本與敘事。
在他開始具備創作能力的時候,世界進入了數位時代,他也很自然地將已與生活牢不可分的數位科技運用在創作當中。他很高興曾得到這樣的回饋:「在冷冽的數位科技語言中,周東彥的作品是有溫度的,但若回到極為傳統的劇場世界,周東彥又顯稍微理性,不是那麼赤紅的劇場的光」。「我的裡面是冷光,但你能夠說那屬於現代的LED照出來的光亮不溫暖嗎?」。
歸根究柢,周東彥是一個對人充滿關懷,對人與人的溝通,特別是步上數位時代的人的感情與溝通,有很多細膩的觀察。在成長的路途上,臺灣起飛的表演藝術發展豐沛了他,母親送給他的攝影機給了他多一個觀察與說話的方式,而幾乎是一日千里的科技發展,讓置身其中的他多了很多的翅膀,可以在根植劇場敘事的中心思維上,有更多飛翔的姿勢與方式,來講述一個又一個的有溫度的人間情事。
細看他創辦的「狠劇場」英文名Very Theatre,原來是「很」劇場。
曾經嘗試與戲曲碰撞合作可能性 還等待天時地利人和
在十年來影像相關的作品中,目前還沒有真正與傳統藝術的合作。不久之前,曾經與國內的戲曲團體有過一番的開放試探,當時周東彥回想到大學時代曾經學過京劇身段以及歌仔戲的曲唱,雖然只習得皮毛,但是這樣的經歷還是幫助自己在接觸戲曲藝術時,多了很多欣賞與進入的的管道與樂趣。因此他深深感受到戲曲需要讓更多的現代大眾有新的認識接觸的介面。
當時他提議參考自己很推崇的英國國家劇院的線上推廣頻道NationalTheatre Live,用創新的影像語彙,來搭建年輕族群與傳統戲曲間的橋梁,但是最終時機還未成熟。然而這種子一直在周東彥的心中,等待天時地利人和來讓橋築起。